九龙城寨之围城

文/梦里诗书

港片从未没落，但动作功夫类型的港片在今天确实固步自封。很多同质化的作品仍旧停留在只能依靠动作为电影唯一的卖点。《九龙城寨之围城》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整部电影完全放弃了逻辑，自以为高燃贯彻始终的打打杀杀，实则只是让人倍感冗长，视觉的疲乏下是难掩的空洞。

九龙城寨作为香港一个历史时期的特定产物，被困于其中的小人物们本有太多的素材可以去讲，但《九龙城寨之围城》首先它并不是一部反映真实九龙城寨的电影，而是根据功夫漫画改编的衍生品，这就意味着电影本质上除了将“ 九龙城寨 ”当成了一个奇观外，所有的剧情和功夫都是虚构的，电影本身并不具有现实意义。

原版的漫画，我虽然从未看过，但从电影来看，其显然继承了原作的基因，全片确实有着足够生猛、凌厉的动作功夫，且这些功夫的表现不走写实路线是超人类的，为电影带来了不少看点。其实漫改本身能解释电影里的功夫被演绎的神乎其神，人在种种反常识的操作中居然也死不了，因为电影要的就是如同漫画里的那股中二的“热血沸腾”。

然而这种热血，在电影中的表现尤为突兀。遇人一言不合便拳脚相加的所谓热斗，在电影中给我感觉更多的是尴尬，所有角色不论是古天乐饰演的龙卷风，还是林峯饰演的陈洛军，都没有足够的文戏打磨，电影几乎看不到人物的行为动机，他们只是如同提线木偶的完成了自己所谓的功夫表演。

这就造成了电影里所谓的帮派也好，小人物也罢，所有人除了用功夫战斗外，几乎都是没有智商可言，电影展现的所谓江湖情谊也如同小孩过家家般幼稚可笑，而这部电影对功夫的设定也是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考虑电影里这些如同“超能力”的功夫是如何产生的。

在文戏趋近于零的情况下，整个故事最后连如何收尾都不知道，这部电影最后究竟是要讲弘扬兄弟情义？还是要守护弱势群体？还是陈洛军的个体成长？电影好像什么方面都想有所涉及，但是电影最后实际什么都没有讲好，当一部电影连主题都难以在最后完成提炼，热血的功夫激斗，不过只是成为了一包方便面里的调料包。

香港功夫片的没落，究其原因莫过于剧本的陈旧，即便是打到宇宙，没有一个好的剧本又能如何？昔日辉煌耀眼的漫威英雄，如今也是江河如下，更何况一个被局限于九龙城寨的帮派内斗？固步自封的围城，注定了电影的狭隘。

“多看几眼吧，香港变得很快……但有些东西不会变的。”

在五一档的诸多电影中，郑保瑞执导，古天乐、林峯、洪金宝、任贤齐等人主演的《九龙城寨之围城》颇有自信地率先开启大规模点映，足见片方对于影片质量之自信。点映口碑不俗，有望在五一档竞争中突围。

香港九龙城寨是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独特地域，观众要更好投入电影，或有必要了解一下九龙城寨的背景。

预告片中有这样的旁白：“九龙城寨，香港的遗弃之地。它是江湖的传说，也是人间的禁区。”

九龙城寨何以成为“遗弃之地”？九龙城寨最早是作为防御外敌的军事据点存在，可以追溯到宋朝时期，到了清朝，它仍是清政府抵抗外来侵略的重要军事设施。1842年《南京条约》割让香港岛给英国后，九龙半岛及新界仍属清朝领土；1898年《展拓香港界址专条》中，虽然新界被英国租借，但九龙寨城作为清朝在港的最后一块飞地，继续由清朝官员象征性地驻守，并保持一定程度的主权。

1941至1945年，日寇占领香港期间，拆除九龙城寨的围墙，使其失去防御功能。二战结束后，由于战乱与政治真空，这里不受任何一方有效管理，成为“三不管”地带。大量难民涌入，人口急剧膨胀，缺乏规划的密集建筑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形成高密度的贫民窟。杜琪峰、周星驰、吴镇宇等香港影视圈名人，在九龙城寨度过他们艰难的童年时期。

九龙城寨的外与内

面对九龙城寨日益严重的治安问题及非法建筑，经过长期讨论和协商，1987年中英达成协议，决定清理并重建该区域。1991年开始，香港政府对九龙城寨进行大规模拆迁工作，至1993年底，这个“全世界人口密度最高的区域”消失，划入香港，属九龙城区。

电影中播出的新闻，九龙城寨的拆除事宜被官方提上日程

《九龙城寨之围城》以1980年代的九龙城寨为背景，此时九龙城寨仍是“三不管”地带。

由于“三不管”，九龙城寨长期有各种黑社会或帮派势力（比如14K和新义安）占据。黑帮在此建立据点，利用城寨的特殊地位逃避执法打击，九龙城寨因此成为黑帮活动的中心之一，被外界视为“黑帮天堂”。也由此，在香港电影中，九龙城寨常常是作为“黑帮文化”的象征而存在的，《省港旗兵》《城寨出来者》《O记三合会档案》《追龙》等电影，都有九龙城寨黑帮的身影，杜琪峰著名的《黑社会》系列也受到九龙城寨黑帮文化的影响。

《九龙城寨之围城》自然免不了有黑帮元素。但就黑帮文化的呈现来看，这是电影最大的短板。不过也别担忧，电影还有两个巨大优点可以补回来，这是后话。

电影涉及两代帮派人。老一代黑帮人的代表人物有：大老板（洪金宝 饰）、狄秋（任贤齐 饰）、龙卷风（古天乐 饰）和陈占（郭富城 饰）。狄秋、龙卷风和陈占，曾因九龙城寨控制权展开激烈厮杀。狄秋与龙卷风是同一阵营，陈占是另一阵营，陈占为了让狄秋屈服，曾残忍杀害狄秋的妻子和儿女；龙卷风在与陈占的对决中，杀死陈占……最终，九龙城寨的控制权落在狄秋手中——他是“大地主”，龙卷风成为“城寨治安委员会主任”，是城寨的话事人，一直生活在城寨之中。

龙卷风（古天乐 饰）

狄秋（任贤齐 饰）

狄秋不知道的是，陈占与龙卷风私下一直是兄弟般的关系。两个人的对决，需要互相蒙住双眼才下得了手，陈占被杀，龙卷风也完成陈占的遗愿：把陈占的妻儿送出香港。

大老板虽然是这场决斗的局外人，但他一直对九龙城寨的控制权虎视眈眈。

大老板（洪金宝 饰）

九龙城寨的下一代，围绕“城寨四少”展开。

偷渡来香港的陈洛军（林峯 饰），意外躲入城寨，龙卷风好心收留。

陈洛军（林峯 饰）

陈洛军也在城寨结识三位志同道合的好友：信一（刘俊谦 饰）、十二少（胡子彤 饰）和四仔（张文杰 饰）。他们均重情重义。一直在漂泊的陈洛军在城寨找到了家的感觉，他渴望在城寨中留下来。

“城寨四少”

冲突来了。熟悉香港黑帮片套路的观众，或许不难猜出陈洛军的身世之谜——不错，他竟然是陈占的儿子。狄秋多年来心心念念要为死去的妻子报仇，他要杀掉陈洛军；龙卷风出于对陈占的情义与诺言想要保护陈洛军，狄秋与龙卷风的兄弟情陷入危机。狄秋为了复仇不惜代价，以城寨的控制权为条件，让大老板杀掉陈洛军。

一场围绕陈洛军的争夺与保护战由此拉开……

情义与背叛，是香港黑帮题材电影的常见主题。黑社会组织以家族、兄弟会或其他类似团体的形式运作，成员之间的关系建立在忠诚、信任和互相帮助的基础上，“情义”是组织凝聚力的来源。然而，由于黑社会组织的非法性质、势力范围争夺以及权力交接，背叛、决裂、厮杀也经常发生。

电影中最立体最复杂的角色，非龙卷风莫属，他在情义和背叛之间陷入深刻的挣扎，两个都是兄弟——可谓“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偏这两个兄弟有着血海深仇，该偏向哪一边？

可惜，电影将龙卷风的挣扎处理得浮于表面。固然上一代人的恩怨不要累及下一代，他想保护陈洛军的出发点可以理解，但以整个城寨的安宁为代价、以其他城寨人的牺牲为代价，他就不犹豫不矛盾吗？

所以，纯粹从黑帮片的文戏来看，《九龙城寨之围城》这种“直男爱直男、爱得不顾一切，因为情义大过天”的逻辑，就连直男观众都觉得太“滑稽”。不是说观众怀疑情义，而是你这帮派情义怎么就比信仰还坚定了，一个个抛头颅洒热血的？何况又是身世之谜的老梗。

撇开这个薄弱点，《九龙城寨之围城》剩下的就是大大的优点。

从动作片的视点看，《九龙城寨之围城》称得上近十年最好的香港动作片之一。电影的动作指导是谷垣健治，来自甄子丹武术团队，是香港动作特技演员公会中唯一的日籍动作指导，他也是《导火线》《怒火·重案》的动作指导。

电影的动作编排，硬朗又直接，追求真实的打击效果，拳拳到肉，确保每一次攻击都能带给观众直观而强烈的震撼感受，真实还原激烈搏斗中的生死挣扎。冷兵器对决的广泛运用，强化动作戏的美感和实战感。

动作戏充分利用九龙城寨内部结构逼仄狭窄曲折的环境特点，极大增加动作场面的紧张度和观赏性，每一次近身搏击、每一处辗转腾挪都冷静机敏又惊心动魄。

动作戏的又一大特点是充满漫画感，将漫画中夸张的动作、瞬间爆发力以及动态分镜等元素融入其中，使得每一个招式都显得威力巨大，为观众呈现更有速度感、更为酣畅淋漓的视觉盛宴。

电影中的动作戏的篇幅相当有诚意，始终保持高强度的动作节奏，从头至尾没有松懈。独树一帜的动作设计和高强度的打斗场面，呈现出一个充满传奇色彩与热血激昂的九龙城寨世界。

精彩纷呈的动作戏贯穿全片

如果观众是动作片爱好者，《九龙城寨之围城》一定不容错过。

伍允龙饰演的癫狂反派，让人印象深刻

大多数观众是从黑帮、动作等视角欣赏《九龙城寨之围城》，对于很多香港人，尤其是对于那些曾经生活在九龙城寨，或者与九龙城寨曾在同一个历史区间的人而言，《九龙城寨之围城》也是一首写给九龙城寨的乡愁曲。电影呈现九龙城寨的历史面貌，也借此传达对逝去年华和旧日文化的怀念之情，对一些美好的永恒价值的坚守。

刻板印象中的九龙城寨混团无序、阴沉诡秘，电影花费很多笔墨，去刻画九龙城寨的另一面。陈洛军为何想留在九龙城寨，为什么把这里当家？龙卷风为什么在城寨里当“话事人”如此甘之如饴？是因为九龙城寨也是贫民的安居之地，它也是一个有爱、有人情味的社区。

九龙城寨虽然有非法行业存在，但也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小商贩和底层百姓在此谋生，这里的生活虽然艰辛，却也充满“烟火气”。

九龙城寨内，烟火气十足

九龙城寨极为拥挤，高楼大厦紧贴相连，狭窄巷道纵横交错。极端居住条件下，居民们共享有限的空间资源，由此催生出一种高强度的邻里关系和紧密的社区联系，人们彼此照应、互相帮助。

“城寨四少”戴上面具，惩恶扬善，维持城寨内的正义秩序

在缺乏正式司法体系约束的情况下，居民通过自我规范和民间调解机制维持一定的社会秩序，比如“情义”和“规矩”。龙卷风每日就是在处理大大小小的纠纷或事宜，维护社区的和谐与稳定……

这是电影所怀念的九龙城寨：由江湖气息、市井烟火、重情重义、守望相助等多种元素组成的一个充满活力的社会有机体。

结尾处，九龙城寨即将拆除，“城寨四少”登高望远，“多看几眼吧，香港变得很快……但有些东西不会变的”。这是创作者的私人心声。一方面是对城市快速变迁的感慨，另一方面是对那些虽经岁月洗礼却仍留存于人们心中的价值观念和情感纽带的坚守，比如坚韧不屈的精神、对家园的热爱、朋友间的忠诚、面对困难时的团结互助。

《九龙城寨之围城》的动作戏，将我们带回香港功夫片的黄金时代。不错，“有些东西不会变的”，香港电影的魅力、影响力以及其所承载的文化精神，历经时代的变迁，仍然不绝如缕，保持持久的生命力和不断的创新动力，继续为观众带来精彩的视觉和情感体验。

——首发澎湃新闻·有戏——

再看IMAX版，视听效果更佳，也更能感受到郑保瑞作为一个作者性强的导演的功力和个人特色。将城寨立体化，多元化的铺展开来，生活和血腥并行，利益争斗和兄弟情义互补。通过空间调度将城寨内部结构逐步展现开，开片的大远景将城寨的外貌的阴森和脏乱直接表现出来，后续通过大量的打斗戏在一招一式间不断拓宽城寨的空间格局，让我们能完整的窥探到城寨的全貌。对人物的刻画也做到了各人各色，能够在120分钟内将每个人的人物形象做到极致的描绘。

龙卷风（古天乐）实则是香港精神（香港电影）的一种具象化表现，他无时无刻不保护着城寨（香港/香港电影），料理着城寨的一切。最后那场决斗戏，陈洛军乘着龙卷风而上战胜了王九，也是香港人精神的最突出最壮烈最伟大的地方。城寨——香港的命运被再一次点燃，对宿命论的反抗和对恶势力的斗争是全片的基调。直接摒弃两性情感上的纠葛拖沓，有的只有男性荷尔蒙的全面爆棚。“能让你一觉睡到天亮的不是城寨，而且城寨的人”这句话一出直接泪目，香港人自己的命运就是应当掌握在香港人手里，归属问题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香港人的团结。“香港发展的很快的，但有些东西不会变的”香港和香港人曾代表了一代华人文化，如今他步入老年，即使英雄落幕，但那种不服输不怕死不认命的精神是会永远存在的。

影片最后，四个人看向香港，阳光迎面照来，主角和城市的命运被再次扣紧，也许未来是好的吧，也希望香港是好的

■大陆仔偷渡到香港找到了命中注定的爹和命中注定的wife最后发现自己竟是天选本地人的故事！不出意外信一就要在同人文里给陈洛军生五六七八十个娃，运气好还要给龙卷风生，也可看作是一款子承父妻的小妈代餐了捏。

■陈洛军和龙卷风这对干爹干儿子也饱含磕点，再加上阿占又何尝不是一款替身文学be like 你长得挺像你爹年轻时的面孔……但我不是太想磕就是了！

龙卷风的人缘未免太好，“你和他是死敌可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啊！”一款手心手背都是肉，阿占奉命杀了阿秋的妻子儿女，龙卷风撒谎欺瞒也要保下阿占的老婆和孩子。

如果阿秋能放下，让上一代的仇恨停在上一代，也不必受三个月狗笼之苦，龙卷风还能多活一段时间，城寨大家伙儿热热闹闹，这场灾祸也根本没必要兴起。

大老板也是图啥呢，想要城寨结果打架受伤被嘻嘻嘻笑的鬣狗下属噬主了。

■黑帮片过气武侠片也过气所以拍了一部黑帮+武侠是吧，整部电影可谓一款新中式武侠，以这帮人打架的玄幻程度但凡换正常人来早就死了十七八回了，也就这帮又是硬气功又是内劲充盈拳法的怎么打都打不死只会死于剧情杀。

■龙卷风死得惨烈，但未免有种刻意安排的壮烈退场感，很难被煽动感情。不过看到结尾真·大自然的馈赠龙卷风盘旋而起，心底还是不自禁泛起一阵唏嘘……城寨里头的狭窄天空，原来也是可以放起风筝的啦。

■年少日记的小男孩也来客串了一下，宝宝真的是天选童星，出现在镜头里一句台词没有就惹人怜爱，天生适合被爱的脸孔。圆而黑的一双眼睛。

■最苏的角色非信一莫属。有时候镜头缘真是奇怪，能看出来他演技是有点稚嫩的，尤其开头有刻意耍帅的成分，但是不讨厌，反而很期待看到有他出场的画面。和陈洛军是不打不相识（“经典永不过时！”），骑着小摩托戴墨镜出场，看到墨镜我就想这么黑的城寨还能看到路嘛，结果片子里的角色也吐槽了哈哈哈。

■十二少也很可爱，刻意的油头粉面反而去油了一点，和老大tiger哥也蛮萌的，看上去凶吧啦的虎哥要教训他，还没担心一秒呢就看他嘻嘻哈哈应对过去，无意中透露的信任和亲密。先是私自走漏消息给陈洛军示警，后是当着被阿占戳瞎一只眼的虎哥直接就要拿刀去救人，仗着虎哥放水和不计较，什么叫被宠爱的有恃无恐啊哈哈

■古天乐已经演过了最好的黑帮片角色，《黑社会：以和为贵》这部是真的经典，要磕cp也可以大磕一口他和张家辉，在年轻的时候演过最好的角色，再看九龙城寨里他的角色，不是说不好，只能说对比得索然无味。新电影出彩的就是新的年轻人了。

■黑帮片出男同。全片最暧昧名场面（等一个剪辑）是四个人打完了在九龙城寨的破旧屋檐遥望远方城市，背后的信一倚在墙上抽烟，陈洛军抬手要他叼在嘴里的烟，信一直接递到陈洛军唇边。。。啊啊啊啊我尖叫，一个要得自然一个递得坦然。。。

■龙卷风和陈洛军也是有的，什么在理发店捏说要留在城寨不走了的陈洛军下巴啦，按他在椅子上要剃须啦，但更深刻是幻觉里出现的那一秒，许多年前躺在椅子上的阿占。其他兄弟都不来，只有阿占傻乎乎来了，捧他的场子，还是背着老大冒着风险偷偷来往。

两人决战你打我舍不得下手，我打你舍不得下手，两个难分难舍互相喂招的小情侣是吧，还要蒙上眼睛才能砍下去。三十年后留在墙壁上的刀痕，龙卷风面对着满壁刀痕，像坐在亡夫的牌位前头。

最后彼此的遗言，阿占让他帮忙照顾自己的妻儿，龙卷风无妻无子，让阿占把他的理发店开好。怎么不幻视一点弯爱直的隐秘情愫捏。。。

在香港导演中，郑保瑞无疑是一个非常“个性”的存在。他出身于香港电影的黄金时期，那时的港影在整体上已然足够多元，而即使在一种“个性导演”之中，郑保瑞也是最独特的之一。他的电影很难称得上完美，甚至在其不重视的环节上可称之为“粗糙”。

但是，他却是一个非常“爱玩”且“会玩”的导演，每部作品中都会有一个自己想要去“玩”的核心设计点，所有精力都用在这个点的实现度上，而其他环节则都只是“让它能变成一部电影”的必须手段，只是“落实核心玩点”的附属工作，郑保瑞所属的银河映像尤其喜欢如此。

从本片的成品质量来说，他玩得很开心，很单纯，也很“极致”，几乎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玩点上。这让本片成为了单项突出、极具热点的风格化作品，入选戛纳主打恐怖与惊悚的午夜展映单元是对其在该路线上的最佳背书，就像曾经同样入选的《釜山行》和杜琪峰的《盲探》一样。

在投注个人意志更多的创作中，郑保瑞习惯用戏剧极端化的“非现实”形式去反过来呈现现实的残酷性，这是他的一贯打法，每部作品的“戏剧化”形式有所不同，但都具备了共同的cult气质，这是郑保瑞个人的美学倾向，并由此为基础构建表意。具体到本片，则是以“流行文化和漫画式的再解构”进行呈现。

郑保瑞选择了香港漫画进行改编，又将之化作了自己“电影化玩法”的捷径，可以大幅度借鉴原作的设定、动作，乃至于分镜创作。同时，这也不会产生之于香港电影在整体质感上的违和。而最重要的是，作为主打“风格还原”的漫改电影，它在表达设计的“导演野心”上要高于刘伟强/彭顺彭发兄弟的《风云1-2》，更不用说《龙虎门》之类。它不仅仅停留在画面本身的还原，或只作为“风格与气质”的cult，更将之做成了一种之于惯常认知概念的反向赋意载体，随之引出了对主题的表达---脱离传统叙事环节，以漫画与其延伸流行文化的再赋意为核心，做出电影的表意，这正是郑保瑞的“玩法”核心。

所有的奇幻元素都构成了一种非现实的世界氛围，但它们却又都发生在最切实的现实之中，地理位置、时代设定都无比明确。因此，它们的“再赋意之扭曲”本身就形成了一种现实，是现实达到极致混乱与无政府状态的象征。这就带来了本片在奇幻质感与现实语境之间的微妙平衡。并且，这个核心玩法也与另一种辅助性的“玩法”---九龙城寨侧重于主题化表达的场景设置---结合了起来。动作在场景中发生，合力形成了对主题的表达。

在电影的开头，郑保瑞用最直接的方式呈现了绝对现实的一面，为影片的世界观打下了基底。它是现实出发的混乱，先是古天乐为首的帮派斗殴之暴力，随后发展到了”暴力”的目标，即消费主义的纸醉金迷，最后再落到“现实语境”的奇观化升级，完成环境的形态转换---林峯为了在香港实现物质追求而购买假身份证，接触到了洪金宝为首的帮派“暴力”，而暴力又发生在了金碧辉煌的街头，完成了此前现实两个层面的结合，最后再将之引入到“升级环境”，即九龙城寨。在这里，外部的帮派力量无法涉足，而其中的暴力则以更极端的程度爆发出来，甚至扭曲成了“超现实”的形态。

由此一来，九龙城寨就成为了暴力与物欲之现实社会的极端化象征---外部的绝对现实已经足够极端，而顶上的九龙城寨则是极端中的极端，是现实社会中最为黑暗的层级。林峯在其中挣扎、打斗、受伤，看上去是以“高武世界”的形式，实际上其内里却始终是“极端社会”里痛苦求生的象征式表现。

郑保瑞精心地设计了九龙城寨的场景，它有着多层的结构，主体是逼仄曲折的暗巷，在陈设与光线的烘托之下，呈现出迷宫一样的状态，人们在其中打斗、受伤，就像在黑暗社会里的痛苦挣扎，却已经迷失其中，看不到暗巷尽头的出路。而在影片初期，每一层之间存在明显的栏杆隔阂，象征着现实社会里的阶层状态。

林峯为了美好的生活而跃升阶级，在这种“极端现实”中的可行方式只能是沉浸于暴力痛苦之中的爬升---林峯想要请古天乐接纳自己，二人之间始终被栏杆和高度落差所间隔，直到林峯负伤痛苦爬行上去，打开了阶层化作的栏杆。

可以看到，比起普通电影的“以叙事为主体”，本片的“表达”在很大程度上依托于“场景”。场景之中始终带有现实的基底，与人物的超现实身手与打斗形成交互作用，为后者赋予真正的意义。而在林峯进入九龙城寨的初期，郑保瑞也用古天乐和他的交手段落明确了这一点。古天乐的身手明显超越了现实范畴，出拳可以直接打飞林峯，原地空翻后还能接住掉落的香烟，但这一切却发生在极度日常化的现实氛围中---打斗完毕的古天乐与旁边的烫头女讨论起了发型。

而在林峯入伙的起步阶段，九龙城寨则以日常的形式展现了积极的一面，他像照顾妹妹一样地关怀小女孩，也做着普通的劳动。这一切似乎都契合着他在外部社会里想达到的生活状态，古天乐似乎可以帮助他完成目标，就像为他再次打开通向上层的栏杆。但这一切都迅速地被暴力的真相推翻了，随着女孩遭遇的母亲暴力事件，一切美好的假象随之消失，九龙城寨的场景环境变得黑暗起来，这正是林峯必须面对的“生活真相”：他以为自己获得了积极的机会，实际上只是沉入了又一次的黑暗暴力之中，比之此前的外部社会反而更加极端，这种愈发的沉沦才是他唯一的人生走向。

在这个阶段，郑保瑞继续强调着九龙城寨在环境层面的“阶层”，它变成了一片黑暗之中的险峻存在，女孩的母亲从上方跌落，而林峯的“爬升”却似乎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在不同的场景中，郑保瑞以丰富的形式给出了“阶层”的不可逆转，这也是本片值得细看的环节。有时候，镜头会以仰拍的角度向上拍摄，强调人物仿佛身在谷底一般的“不可向上”，而在水平镜头中，郑保瑞则会让人物“漂浮起来”，在远景里强调人物站在高处的“悬空”，暗示他们以暴力爬升至此的难以持久，并伴随着古天乐对林峯的告诫，“叫你不要搞事”，暗示他将此处当作积极奋斗之地、捍卫正义行为的天真过度。更有象征性意味的是，古天乐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正在为女孩放风筝，郑保瑞让风筝飞向城寨夹缝之间的远处，那是“暴力世界”之外的光明之地，有着整个画面中唯一的一线明亮，风筝却最终坠到了地上，象征着人物的命运必然。

显然，郑保瑞将最大的心思花在了九龙城寨的场景设计，以及场景与构图和人物的交互之上。而在文本层面，他给出了简单而直接的内容，让主角团达成了一时的真挚友谊，又在注定的黑暗暴力世界中毁灭殆尽。为了丰富这个层面的表达，郑保瑞找到了一种别样的方式，让人物致敬甚至Cosplay了中外电影里的代表性内容，如古天乐初战林峯时的《黑客帝国》式打斗，回溯曾经决战时对《星球大战》光剑对决的模仿，以及林峯兄弟几人初战时所带面具中对经典港影的映射。反派攻陷九龙城寨之前，他们集体打伞的一幕仿佛还原了《热血高校》，本片的漫画式暴力风格也确实让人想到了彼作的导演三池崇史 这些作品都象征了当代文化里的绝对光辉一面，而在本片中则成为了人物被社会环境赋予的“积极表象“，似乎也是替天行道的正义之举，本质上却是替古天乐等大佬罪恶的暴力执行。

古天乐的命运正是最完美的表现，他成为了实现目的而无意间杀死了任贤齐与林峯的父亲，即使在当下试图与二人建立真挚的友谊，却也无法避免对方的复仇。在最终决战开始之前，他终于也从“上方”落下，在“下方”对城寨的高层徒然仰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阶层的无法跨升、对其唯一手段之暴力的彻底迷失，正是所有人的命运使然，就连其中的成功者古天乐也不例外。他们的真实情况就是林峯在最初奋斗时抬头看到的飞机，那是最具有现实与时代感的画面细节，是香港“腾飞”的标志，于他而言却只是黑暗逼仄的九龙城寨之中无法触及的高空一隅。

他对洪金宝的相处态度正是如此，可以为了林峯而一时地逆袭威胁，却要在更关键的时刻走向弱势一方，支撑自己的友情在过往的揭露中摇摇欲坠，而与之相应的则是对抗黑暗能力的弱化，在大老板真正拿出武力时只能勉强一战。

而作为对此的表现，郑保瑞继续活用作与环境的交互才是影片的重点，甚至构成了表意的主体。在人物知晓真相的段落中，日常氛围的评弹音乐始终环绕，这让它引出了最终的“积极日常之假象” 随着众人的分裂一步步推进，场景里的明亮阳光的占比也愈发减少，最终化作了完全的暗色世界。

九龙城寨是现实世界的极端化形态，其中也带有古天乐等人的主观性影响，他们用善意投入了局限性的光明，对应着那些生活在寨中的善良百姓。但他们必须以暴力的形式得到并维护这个世界，因此其世界本身也就是不可持续的。古天乐死亡，而代表“光明一面”的传统节日庆典也被反派玷污，传统的香港被“搞得不三不四”。

在最终的决战里，郑保瑞将动作的超现实程度拉升到极致，反派甚至有了金钟罩的“硬气功”设定，并用台词直接喊出点明，对表面的“现实性”不再做任何的伪装。而其逻辑也依然如前所述，极致的“超现实”是对超能力或高武漫画的映射，带来了表面的“闪耀”与内里的黑暗。打斗漫画，甚至武侠作品，都成为了对“暴力”本身的美化修饰，象征着以“追逐美好生活”为目标，并维系其存在的暴力行为。 围绕着这种暴力，郑保瑞再次使用了九龙城寨的阶梯式结构场景。主角团与反派持续地打斗，林峯一直处在悬空的状态中，与想要击落他的对手搏斗，带来了之于“阶层”的奋斗意味，是”暴力”的正面，而其他人则处于底层，比林峯一边更多的阳光洒在这里，是他们对社会底层注入光明的奋斗意味，是“暴力”的另一种正面形式。他们取得的胜利也是惨痛的，无法阻止风筝的落地。而在胜利之后，他们站在了光明之中，繁华的香港楼宇却依然只在远处，飞机也依然只是掠过了他们头上的高空，他们依然只能转身回到背后的九龙城寨，那才是属于他们的生活。

在最后的部分，“流行文化范畴里的活用也从“动作”进一步扩展，去到了代表“和平美好”的流行音乐之上，反派占领九龙城寨，高唱张国荣的《monica》，这代表了香港流行音乐的黄金时期，是香港在表面上的消费与繁华之极致，而这种美好却是对九龙城寨中善民被欺压之暴力现实的遮掩。最能体现郑保瑞对此“有意”的细节是，他为演唱加上了卡拉ok的字幕，以此强调《monica》在此处的特殊表意功能。

这种对流行文化元素的致敬与“负面延伸赋义”，带来了本片极度的风格化特质。而以高度的风格化带来现实世界的极端化扭曲呈现，淡化文本与传统叙事，强化场景本身的信息功能，也始终是郑保瑞的个人风格，只是每部作品中会以不同形式做出落实。而不同于《狗咬狗》等作品，本作的“超现实漫画化”应该是一次创新，除了更为具体的明暗对应之外，本片整体其实都高度吻合着《龙虎门》等港漫的风格。

本片是郑保瑞“玩心”颇重的一部作品，就像本文开篇所说，它在其他“非核心玩法”的环节并不算很用心，也显得比较“粗糙”，郑保瑞对它们的打磨并不上心。这肯定不代表郑保瑞的能力，在更有野心的“正统”作品中，他展现出了更高的创作水准。比如他的上一部《命案》，技法丰富，表意完整，拥有着很高的导演能力。作品着重于“天命与人本性之不可逆”的合一，将二者始终结合起来。

仅仅是在《命案》的开篇，我们就可以看到郑保瑞的能力。林家栋和杨乐文的相逢就是天命的安排，上苍化作了一只黑猫---迷信里最富有不详寓意之物---从杨乐文手中跳下，又来到林家栋身边，此时远景的二人分处梯坎的不同层级，却彼此遥望，暗示了突破“不相识”之鸿沟的命运相交。

作为其相遇引子的，则是又一重的天命无情。林家栋替美美姐改死命，却因为上苍化身的雨而失败，美美姐随后被连环凶手杀死，一切都与上苍的雨有关：美美姐架不住法事是因为雨落入塑料蓬，杀手因为雨才用报纸遮，水让美美姐在报纸上的广告印到手上，引发杀手冲动，随后杀手从警察手里逃离也是因为警察被雨滑的路崴了脚。

天命是无情的，剥夺人的生命，就像杨乐文对此场景的进入也由“雨”引导，打湿了送外卖地址而走错到了死人房间。同时，这一切又是人自己的性格导致，美美姐性格暴躁才不遵守改命规矩，杨乐文则天生凶残，在看到尸体后兴奋异常，踏着鲜血，激发了走向灭亡终点的杀人欲望，与犯人的猫眼对视在侧面全景里几乎是在直接沟通，接收对方同样的凶暴本性诱导。

林家栋则同样如此。他为别人改命，但自己也陷于其中，与杨乐文的相遇导致前往墓园改其祖父坟的位置，随之看到了前女友的死讯，此后更是因泥石流（水）冲垮墓碑，被前女友父母指责，发作了自己的精神病遗传。他看似通晓命理，给杨乐文等人改命，实际上一切都是不可改的，他的所有努力甚至都不过是上天的安排，是走向各自结局的必经之路。没有杨乐文，他不可能发作精神病，而杨乐文也不可能在对他的失望中最终杀人，这是凶暴的本性，都是人的性格基因。

改天命就是改本性，林家栋似乎了解命理，却终究不能察知人类本性的复杂，因此也就改不了天命。天命和改本性都是逆先天而行，人类不可能驾驭推演的“火”，也窥探不了其他人的全部内心，包括林家栋，就像他对美美姐和杨乐文都无法完全掌控其对改命的行动一样 对于这一点，片名已经做了很好的揭示：片名亮出时，“命”字被横向放置，强调了与“案”的本质性区别，而非表面上的词汇意义。“命”是上天决定的命运，“案”则是本性导致的犯案，二者合一形成了“命案”这一结果行为。

郑保瑞无疑是一个喜欢“玩”的导演，而这一次的他则“玩”得依然尽兴。这并非集中于动作血腥度，而是对“动作解构”的设计与把玩。事实上，《九龙城寨》里的郑保瑞就是对姜文名言的完美契合：“为了这碟醋，我才包的这顿饺子。”

等了又等，终于让我见识到了香港电影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电影放完哭了很久，后劲很大，这真的是我近十年看过的最佳港产动作电影，是《杀破狼2》后睽违9年的最佳港产动作片，不，我觉得甚至超过了郑保瑞自己的《杀破狼2》。如果要这样说，我会说是叶伟信导演的2007年《导火线》后最好看的香港动作电影。很久没有在电影院看过这么爽这么生猛的动作电影了，我只能用“震撼”两个字来形容，我们香港电影，永远是：「尽皆过火，尽是癫狂」。

先说一说电影本身，很爽很享受的126分钟，摄影、武打、美术、CG、视听效果都做到了一部优质商业电影工业水平的极致，超A+水准，视觉、听觉的顶级享受，后面一定还会再去二刷、三刷IMAX，而最难得是兼具娱乐性，不论是喜爱动作片的影迷还是路人，两个小时都不会觉得沉闷。看的过程中心里一直想说：你们香港人真的好癫狂，真的是可以这样拍的吗？……城寨的还原度高得让我好像真的回到了80年代，进入了真正的九龙城寨。懂戛纳为什么对这部电影青睐有加了，进入午夜展映名副其实，香港可能十年内都没有这么好看、这么暴力的商业大片，代表得当今香港电影的超高工业水平。电影以林峯饰演的陈洛军为主视角，带我们进入并探索城寨，我感觉如同一个大型的九龙城寨巨型迷宫探险游戏，体验感极佳，切实感受到九龙城寨的危险和迷人。另外，既然是动作戏，要谈谈武术指导，谷垣健治不必我再介绍了，熟悉浪客剑心和港产动作片的小伙伴们都知道这位的实力有多强，动作设计和以前十分不同，我仿佛看到了对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老港片的致敬，但没想到他还能再次带来惊喜，漫画感的近身格斗以及武侠式招式的加入对感官的刺激看得我头皮发麻。明年武指拿金像完全没问题！不！直接提前颁奖给谷垣健治吧……；而最令大家担心的文戏，也没有因为是动作电影而单薄，因为有余儿九龙城寨原著的底子，加上郑保瑞叶伟信独特的见解，还加入了历史线，整体基调是一种大厦倾颓的黑暗实感，中间又很虐心虐身、有一种不在银幕里面却感觉被撕裂的疼痛感；时不时穿插的冷幽默的剧情，又奠定了城寨守望相助的浪漫氛围，我相信有我们银河映像金牌编剧欧健儿的助力。没有复杂的感情戏，只有城寨的兄弟情、亲情、友情，人物有血有肉，跌宕起伏和猝不及防的剧情都令到我十分之感动。节奏奇快，毫不拖沓，看得我握紧了拳头，没有一刻敢分神，很多时候觉得心惊胆战，真是好癫！

夸一夸演员。先夸城寨四子，其中三位都算是新人，其中刘俊谦太过耀眼了，骑着机车出场直接吸引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人设、造型都完美地适合他，而城寨四子的互动也大大增加了文戏的可看度。戏里每个人都很搏命，张文杰伍允龙两个练家子出身的打戏毫无疑问是所有人中是打得最干净利落且好看的，张文杰的魅力也在这部电影得到体现。其他人的打戏也毫不拉垮，看来在瑞导的折磨下，真是大有进步。瑞导的视觉传达，让我代入感强得让我所有演员捏一把汗，真的好痛！郑保瑞你也太会“折磨”演员了吧。而作为戏里的灵魂人物古天乐，我非常满意此次他的演出，我可以说，他的演绎是在2019年扫毒2地藏后我最喜欢的一次，龙卷风也是整部戏最喜欢的一个角色，当港影背后的老板十余年后，古生饰演这样的大佬角色越来越得心应手，不怒自威，也让我又感动又震撼。

再夸一夸导演郑保瑞。这部电影能带给我这么多惊喜，我跟郑保瑞属于是双向奔赴了。郑保瑞这次，相比《狗咬狗》《智齿》《命案》《杀破狼2》，风格更进一步的鲜明，也弥补了以前他的缺点，瑞导的代表作可以再加一部，明年要是再拿金像最佳导演我觉得毫无问题，甚至觉得《九龙城寨》拿得比《命案》更有说服力。可以看出这次叶伟信和郑保瑞的配合度很高，瑞导主外，阿信主内，长达100分钟的打戏与穿插的文戏丝毫不会割裂，

夸一夸主题。看到结尾我忍不住感动哭了，整个电影的主题是“离不开，留不低”，也懂作者为什么坚持保留九龙城寨的核心和人物关系，以及为什么郑保瑞要加入「传承」的主题。整个飘摇、岌岌可危的九龙城寨如同现在的香港电影的处境，但总有一些不死心、倔强的龙卷风们在苦守着这座城（如同古生本人），最后再把城寨（香港电影）好好传承给下一代。最喜欢电影里的一句台词：「喘口气，找对路再走。 」我们香港电影也是这样，在挣扎中，找回了自己遗失了很久的路，如同作者以及主创所希冀的一样，港产动作片会源源不断地有新人出现，接班人会和老人们一起努力，把香港电影传承下去，香港电影一定会再次站到世界之巅，而这部电影绝对担得起一句：「延续香港电影往日荣光」

谢谢主创每一个人的付出，让我欣赏到这么好的一部电影，能在2024年与香港电影同期并行中，重燃新的希望。

看吧，香港动作电影，还是世界第一。

九龙城寨F4，林峯跟正在假装跟其他人是同辈。

男主角一般都有身世加成，至于他能不能推动主线任务，主要靠迷路后能不能认个投缘的干爹。

古天乐认干儿子，也不需要什么高科技，躺下一刮胡子就出鉴定结果。宛宛类卿，就是他！（王九：？）

开发廊的帮派造型就是酷炫，不像对面都是黑长直/卷。

王九的金钟罩铁布衫并不是什么隐藏技巧，我是主角团的话早就放弃硬干，改下毒或电击了。而哥几个头脑就是简单，还是喜欢玩最熟悉纯粹的平A。

上一辈黑道精英，多少有点内功修为，最后干完反派，香港武学直接失传，咱们道上今后只能拼体术，这能干得过枪炮？没关系，拆迁后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以后看你不爽就在河边拿大石头砸你脑袋。

打牌能认识真兄弟。

信一气势满分，综合下来有点战五渣。

四仔的面罩并不是遮丑而是为了增加辨识度、营造差异化。以为他能帮信一接好手指，毕竟十个指头搓麻将会方便些。意难平。

十二少稍显有点凑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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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垣健治表现优异，观赏性相当不错，几个新锐都挺亮眼。

作为中式超英精神的忠诚继承者，一旦当观众接受《九龙城寨》这样一个高武的设定后，便能十分开心地欣赏这样一个略显离谱，却又自洽的科幻动作片。

但是，但是，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的金刚罩硬气功·AK双持暴躁老哥·尬笑王九在杀掉龙卷风并被四小弟合作莽掉的终局之战后，高潮结束时总觉得还有点意犹未尽。

是啊，作为一部近乎超能力的武打电影，反派头头的金刚不坏之躯，被四名主角的一阵乱打机缘巧合地破掉，虽也说得过去，但缺少宿命的对决，缺少压轴的力挽狂澜，观众表示没看够啊，就比如曾经古天乐和郭富城的那场光剑对决，咋就稀里糊涂地切了呢？

要我说，真正的boss战应该是这样的： 却说陈洛军被铁金刚一剑刺穿，瘫倒在屋檐起身不得，侧脸看去，信一，四仔，十二少都身负重伤无法再战，陈洛军这是又急又气，四人精心策划，却终究破不了铁金刚的防，那一口气绷住浑身肌肉绷直宛若金钟罩铁布衫，刀砍不进锤砸不入，这厮又力大无比，穷四人气力也无法制住，只得被其逐个击破，真是令人绝望至极。此刻他张眼望去，只见那铁金刚又发出标志性的嗤笑，挨个走过倒地的四人，似乎在掂量要先屠戮哪个人，就像是个屠夫面对着待宰的猪猡一般悠闲。 就在这时，起风了。 九龙城寨平地起螺旋，卷携着九龙城最底层的垃圾乐色，带着最让人看不起的底层人民气息，带着那坠落于地的风筝，冉冉直上，这风来得如此之妖孽，引得正欲下杀手的王九也顿了一刹，回头一瞥。 这一瞥间，豆大的汗珠瞬间从他双鬓生发。 他看到黑色的龙卷之内，那摇摆不定的风筝上，站着一个人，这人正是长相平平无奇的龙卷风。

是了，龙卷风在龙卷风里，独臂的龙卷风站在龙卷风卷起的龙卷风的风筝上。 “你个老不死的家伙，我当天插你心口一刀，又断你一臂，没想到你竟然没死，莫不是叫我再杀你一次，哈！” 信一此时也是瞪大了眼睛，龙卷风病入膏肓的癌症，他最清楚，那样垂危的龙卷风，怎么可能挨过这么多伤，还精神奕奕地出现呢？ 原来那一切，都源于王九看似致命的一击。 王九知道龙卷风武功卓越，当时上手便是杀招，凝聚自己的硬气功于刀身，迅疾如风插入龙卷风的胸口，谁知这全力一击，竟是将本来已经扩散的癌细胞从龙卷风的肺腔中震离，借着龙卷风的一口血吐了出来。

那时龙卷风已是强弩之末，虽体内癌细胞新除，却也无力再战，只得拖延时间，王九只料龙卷风人之将死，将其左臂锯下打开门后便未曾再关注，没料到龙卷风当时只是诈死，王九一离开便止住伤臂的失血，回到九龙城寨的隐秘处疗伤，直到今天。

王九虽心有所怵，却也自傲得很，之前他不敢踏入九龙城寨，全因洪金宝大老板一直说龙卷风如何如何厉害，但后来不论是杀龙卷风，还是暗算大老板，均如此顺利，老辈的说法，或许只是言过其实的吹嘘罢了，毕竟世上哪有不败的战神呢？

心念至此，王九便不再心虚，左脚猛击地面，下一瞬王九身形消失，再下一刻竟已欺身龙卷风身侧，手持短刀照着颈动脉割下，好生狠毒。 龙卷风似是不经意间一抖衣袖，身体微倾，堪堪闪过这致命一击，王九也留有后手，几刀顺势砍出，一瞬间连点多刀，这时倒在地上围观的陈洛军等人才明白，适才王九分明就未出全力，一直在戏耍他们，此刻王九的招式，他们可能一招都接不下来。

而龙卷风每次似乎都能预测王九的攻击一样，闲庭信步在王九编织的刀光剑网中滑出，像是一只灵活的泥鳅，王九越是进攻，越觉得龙卷风深不可测，自己的进攻如同泥牛入海，全然没有回馈。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王九的刀慢了一拍，龙卷风仅剩的右手幻影一般伸出，格开王九，不握拳，只出一掌，似乎轻飘飘地前推，但王九见这一掌宛若孙猴子见如来，那掌大若山岳，他退无可退，但他也丝毫不怵，毕竟自己的硬气功刀剑都无法伤及分毫，又怎能被这老头子的一巴掌吓住呢？ “顶...噗”王九的硬气功才蹦起，却感觉那掌绵软无力，但五脏六腑都被搅动，气息不畅真气紊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难受至极下，手中的刀哐当落地，鲜血从口中喷出。 那一秒龙卷风击出一掌，下一秒又是两掌，再下一秒四掌，八掌，直至最后一秒，六十四掌细密地砸在王九身上，看似无力，却掌掌如铁锤轰击，那一刻，力透身体，王九后背的衣服崩开，露出不知多少掌印。

王九连退十步，然后跪地，陈洛军再看时，王九竟是直接被龙卷风用掌力拍断全身经脉，气绝而亡。 龙卷风转向陈洛军，带着慈祥的笑意：“这招我只在当年那场生死对决中用过，那日那夜我与你父亲蒙眼厮杀，我击出去的每一刀他都守了下来，最后我们两人的刀都磨得只剩刀柄，我便用这招了结了你父亲，我管它叫敲山震虎，你，可愿继承我的衣钵？”

陈洛军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糊，他只是捣蒜般地点头，不是为这绝学，而是因为属于他的那个家，这个九龙城寨，又回来了